休為西風瘦，痛飲頻搔首（十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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休為西風瘦，痛飲頻搔首（十二）
她學得很認真，莊夢見她已經得到要領，也不管她，拿著盆去接熱水，她準備洗頭。
沈若初突然朝著她說：“我也想洗。”
那你就洗唄，和我說什麽？
“我沒帶洗發水。”他一本正經，“借你的用用可以嗎？”
“可以，記得還我就行。”莊夢還記著他沒有還自己錢的事情，怕旁邊夏微菱聽到，莊夢還是沒有提起這事。她還不至於沒有眼力見到這種地步。
然後沈若初繼續說：“我沒有盆。”
莊夢這才註意到，他什麽也沒拿。
“你不是洗衣服嗎？你的衣服呢？”
“拿去洗衣房了。”他說。
…
“那你等我洗完給你。”莊夢簡直無語。
沈若初沒再說話，莊夢撅著個屁股去打水。兌好水，洗了頭發後把水倒掉，拿帕子包著頭發，把盆和洗發水遞給沈若初。
隨便擦了擦頭發，不滴水了莊夢把頭發放下來，開始洗衣服。
沈若初洗了頭，把盆和洗發水還給莊夢。
他的衣領處還滴著水，也不知道怎麽洗的，襯衣都濕了一半。
他隨意拎起校服的下擺，直接往臉上擦。
夏微菱都看呆了好嗎！莊夢張著嘴不知道自己是什麽表情，沈若初看起來瘦瘦高高的，居然也有腹肌。這年代男生的腹肌都已經開始批發售賣了？
莊夢有些尷尬，腦袋還在宕機，沈若初就伸著手說：“能不能借借你的帕子？謝謝。”
莊夢借也不是，不借也不是，終是擰著眉把帕子遞給他。他隨意擦了擦頭發，抹了把臉，然後把帕子搭在脖子上，則站在一邊曬太陽等頭發幹。
沈若初長得好看，平常正正經經扣好的白襯衣也被他解開兩顆扣子。他的皮膚很白，在陽光下更有一種柔軟又脆弱的感覺。他用手扒拉著頭發，不時甩著頭發上的水，身邊的女孩子都有在註意他。
莊夢收回了目光，繼續洗著盆裏的衣服。一旁的夏微菱輕聲道：“沈若初是不是長得很好看？”
莊夢不知道她這話的意思，還是點點頭。
“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女朋友。你說我如果給他表白，會不會成功？”夏微菱輕聲說。
“你長得也好看。他如果沒有女朋友應該會喜歡你這樣的。”莊夢認真說。
俊男靚女，天生一對。
夏微菱抿著唇笑，說：“我沒什麽自信…”
莊夢看了看她，“你很好，為什麽會沒有自信？”
夏微菱不說話，莊夢也不好再問。
兩人清著衣服，卻突然傳來白川的聲音，“嘿，你們還沒洗完啊？”
他剛打完籃球，滿頭滿臉的汗。球衣也濕了個徹底，順著身體的曲線貼在身上，隱隱看出腹肌的形狀來。
莊夢的目光就不自覺飄到不該飄的地方，又若無其事的收回。話說她真的不想看的，只是有點突出罷了，咳。
夏微菱問他：“你今天這麽早就收工了？”
白川幾步跑過來，打開水龍頭對著腦袋就是一頓噴。
水甩得到處都是。
他擦了把臉，說：“太熱了，不想動，怕中暑。”
莊夢擡眼看了看天，一絲雲也沒有，天藍得不像話，太陽也曬得不像話，連著悶熱了好久的天，也不知道多久會下雨涼快一些。
白川看到沈若初，挑眉說：“你陪著她們洗衣服？”
沈若初淡淡點頭。
“你們洗完了嗎？”白川又沖了會兒水，臉上帶著笑問。
“快了。”莊夢擰幹最後的衣服。
“一起回去吧，順便幫你們拿東西。”白川吐了嘴裏的水，站過去和沈若初說話。順手就拿過他脖子上的帕子，說：“借來用用。”
莊夢看了眼自己的帕子，它可真是好福氣啊，一天之內被兩位帥哥同時擦臉擦汗，嘖嘖嘖。
她決定回去就把它用來擦腳。
夏微菱的洗衣液倒得太多，清了半天還是一堆的泡沫，莊夢就把她的衣服分了一些過來，一起幫著清。
“你真好，我感覺你什麽都會。”夏微菱一臉真誠。
莊夢順口接道：“也不是，比如數學我就不會，英語也不太行。”
夏微菱楞了一瞬，就笑起來。
兩人清完衣服，擰幹了水，莊夢就去打熱水，沈若初自然而然幫她接過盆，說：“謝謝你的洗發水。”
莊夢註意到夏微菱臉上的笑有一瞬間的停滯。
這時白川也端過夏微菱手上的盆。
莊夢連忙道：“謝謝你幫我擡衣服，確實很重。”
夏微菱溫溫柔柔地也說：“你們回宿舍去換件衣服吧，都濕透了。”
四人沈默著朝著宿舍走，沈若初把盆還給她，打了招呼就和白川回男生宿舍。
莊夢沒話找話，“你準備多久給他告白？話說是不是男生給女生告白要好些？”
夏微菱笑著說：“看情況吧，我總覺得時機還沒有成熟。”
她晾完衣服，把白川的校服收好，提醒自己一會千萬不要忘了。
莊夢看了眼時間，離晚自習還有些時間，想了想摸出煙和錢去找謝矜言。
謝矜言見到她，莊夢朝著她使了個眼色，就在門口等她。
兩人就去她們的秘密基地。
莊夢已經有段時間沒有抽煙，突然點上還有些不習慣。
“有心事？”謝矜言問她。
莊夢把錢塞進謝矜言的兜裏，隨口胡扯道：“沒有，就突然想和你說說話。”
“說吧。”謝矜言盯著她攤手。
“沒什麽好說的，就這樣挺好。”
謝矜言就打她。
“輕點，痛死了。”莊夢抱怨。
“你挺閑啊，還有時間消遣我。”謝矜言瞪了她一眼。
莊夢就笑。
她說：“有你真好，謝矜言。”
“你是不是缺心眼？”謝矜言問她。
“到底缺心眼啥意思啊？”莊夢問。
“自己琢磨吧，懶得和你說。”謝矜言找了個陰涼位置坐著。
莊夢也坐著，撐著腦袋，只覺得歲月靜好。
謝矜言問：“放假你要回去嗎？”
“不回去，我給我媽說了，下周考試。”
其實她什麽也沒說，不過她確實不想回家。說完這話，莊夢就撐著腦袋，想著一會兒給胡晴發個信息，看看她是什麽反應。
“我也不回去，要不咱們出去逛逛？”
“逛哪裏？先說好，花錢的事情我不做，最近花錢有點厲害了。”莊夢說。
“知道你窮。我知道這附近有個動物園，要不要去看看？”謝矜言問。
“動物園啊…”
“聽說有大象，熊貓，還有獅子啥的。好像門票才幾塊錢，你總出得起吧？”
“去！”莊夢舉手。“我還沒去過動物園呢！”她笑著說。
“車費能出吧？你還有錢嗎？沒有我借給你。”
“有的有的。”
兩人牽著手回宿舍，頭發已經全幹，莊夢紮好了頭發，拿著之前沒看完的漫畫書，和謝矜言一起回教室。
然後在教學樓樓梯口撞見了也朝著教室走的白川和沈若初。
白川笑著和她們打招呼，他已經換了身幹凈的校服，頭發也幹了透，齜著大白牙說：“這麽巧，這樣都能遇到。”
莊夢淡淡微笑，把手裏的校服遞給他說謝謝。
“這麽客氣做什麽。咦，不介紹一下嗎？”他說。
幾人爬著樓梯，莊夢心想有什麽好介紹的，又不是一個班。再說又不是朋友，也沒必要介紹。
沈若初卻淡淡開口接話，“莊同學的朋友，二班的謝矜言。”
莊夢擡著眼看沈若初，這似乎是他第一次這樣叫自己。
莊同學…
謝矜言笑了笑，禮貌回覆說：“我知道你，七班的白川。”
“咦？我的名氣這麽響亮？”白川湊到謝矜言的身邊去。
樓梯本來就窄，莊夢就這樣被不露痕跡的擠開。
她還沒反應過來，沈若初走在她身邊問她：“你看的什麽？”
“漫畫書。”
“上次看的那個？”
“嗯，還沒看完。”莊夢淡淡。
“能不能借我看看？”他問。
“你是好學生，不能看這樣的課外書。”莊夢胡扯道。
“那你為什麽可以看？”沈若初認真地問。
莊夢晃了晃神，怎麽這話有點耳熟。
沈若初輕輕笑起來，“你連拒絕的借口都不換的嗎？莊同學。”
…
“那我看完借給你。”莊夢不想說話。
沈若初又笑：“你敷衍也不換借口，上次你就是這麽說的。”
…
“有嗎？”莊夢皺著眉想。
上課鈴剛響，幾人在教室門口分開。
下周就是單元考，老師們也懶得再說，晚自習就讓學生們自己安排，只要不要太大聲招來教導主任就好。
莊夢寫完了作業，就直接把漫畫書攤開在桌上看。
白川卻捅了捅她的手臂，悄悄遞過來一張紙條，挑眉示意莊夢趕緊看。
莊夢疑惑地打開，又疑惑地轉過頭去看他。
上面寫著：你那朋友，單身嗎？
莊夢皺著眉頭回：你想做什麽？
白川接過紙條，快速寫：追她。
莊夢扶了扶額，想了想回覆：不行。
她並不想因為這些事情，打擾謝矜言想看的山川，想看的大海，想看的世界。最主要的是，她不想讓謝矜言受傷，潛意識裏覺得，談戀愛這樣的事情，女生永遠是吃虧的那方。
她不想再看到她那種悲傷的眼神。
就算是學霸也不行。況且白川真的長著一副花心又隨便的長相…
白川很快又遞過來紙條：真不夠朋友！
莊夢默默翻了個白眼，誰和你是朋友，不過才說了幾句話而已，和朋友能搭什麽邊。
白川湊過來，示意莊夢低頭，在她耳邊低聲說：“幫個忙唄，算我欠你的。”
莊夢也湊到他耳邊，輕聲說：“不行。”
“為什麽？她有男朋友嗎？還是有喜歡的人？”
“你個渣男！”莊夢有些生氣的說。
白川瞪著她，又湊過來一些：“說什麽呢！我可是很認真的！”
“才第一次見面就追女孩子，不是渣男是什麽！”莊夢也瞪著他。
“你怎麽知道我是第一次見她…”白川意味深長。
莊夢看了他一眼，還是斬釘截鐵說：“不行！”
“你…”
夏微菱輕輕拉了拉莊夢，悄聲問：“你們在說什麽？”
白川哼了一聲，面無表情轉身，從兜裏掏出耳機戴上。
莊夢搖搖頭，悄聲說：“沒什麽。”
夏微菱一臉了然：“你們吵架了？”
“我和他沒什麽好吵的。”莊夢說。
夏微菱往她這邊蹭了蹭，悄聲問：“你覺得白川這個人怎麽樣？”
莊夢皺著眉，“什麽意思？”
夏微菱認真道：“他還不錯是吧？除了長得黑了點，其他都不錯是不是？”
莊夢瞪著眼，“你要移情別戀？”
夏微菱掐了她一把，“說什麽呢！我的意思是，白川是單身…”
“哦，然後呢？”莊夢問。
夏微菱笑得一臉八卦，突然說：“過兩天你要回家嗎？”
這話題轉的太快，莊夢都有些懵。
“咱們一起出去玩唄。”夏微菱笑著說。
老師在講桌上咳嗽了一聲，莊夢和夏微菱立即裝模作樣坐好。
然後夏微菱就傳過來早上那個本子：放假大家要回家嗎？不然咱們約著出去放松放松唄？
沈若初：回。
白川：回。
莊夢看了一眼，默默把本子傳回去。
夏微菱：莊夢呢？要回家嗎？
莊夢實在不想參與這個話題，但還是隨手回了一句：和朋友約了。
白川：謝矜言？
莊夢擡起眼皮看了他一眼，白川勾著嘴唇朝她笑。立馬在本子上寫：不回。
沈若初：不回。
莊夢：…
夏微菱：莊夢，你要不要約著你朋友一起？人多熱鬧嘛。
白川：就是就是。
沈若初：…
莊夢只覺得一股計謀的味道襲上心頭，白川這小子…
夏微菱：你們準備去哪裏？
莊夢想了想，回覆：話說你們不用在意，我也只是隨口說說，看情況吧。
寫完把本子傳回夏微菱的手中，不想再參與這個話題，便裝模作樣把作業抽出來，開始埋著頭寫。
也不管後來他們傳不傳紙條，莊夢看也不看，本子傳到她手裏她直接遞給白川。
等她再擡頭，第一節晚自習就這麽悄悄過去。
她晃了晃有些僵硬的脖子，準備去上廁所。
等換了姨媽巾回來，莊夢就看到白川正伸著腦袋看她沒有收的作業。
白川看到她，讓她進來坐好後說：“你這個錯題有點多啊，你看這個，代的公式就是錯的。還有這個，這個過程得不出這個結果。”
莊夢盯著他看。
“你不會嗎？”他真誠發問。
若不是他的語氣樸實坦蕩，莊夢都要懷疑他在貶低自己。
莊夢沒有說話。
白川扯過一個草稿本，順手寫下他說是錯的題目，手速不停說：“這個公式不對，你應該代這個。你看啊…這樣才能得這個結果。”
莊夢皺著眉。
他擡起頭，一臉疑惑，“你聽懂了嗎？”
莊夢呆呆的搖頭。
“過來，我再給你說一遍。”
他湊過來，指著草稿本上的習題，一點點掰開給莊夢講解。
上課鈴一響，莊夢原本想自己做，誰知道白川按住她的作業，輕聲說：“你都明白了嗎？”
莊夢有些尷尬。
“不明白就是不明白，明白就是明白，如果沒聽懂我就再說一遍。”他說。
莊夢擡起眼看他。她不明白為什麽白川會揪著她的錯題不放。
“你是明白還是不明白。”白川問。
莊夢繼續搖頭。
白川嘆了口氣，重新翻開新的一頁草稿紙，說：“哪裏不明白，你指出來我看看。”
莊夢就指著他算的結果，輕聲說：“我不知道這個結果到底是怎麽算出來的。”
白川坐得離她近了一些，莊夢本能想往後躲，卻突然想到身後是夏微菱，只能僵硬著身體坐著不動。
“你看著，我再給你算一遍。”他拿筆頭捅了捅莊夢的手臂，說：“同學，看這裏，別發呆。”
莊夢就低著頭看他一步步的算結果。
他一邊算，一邊說為什麽要代這個公式，為什麽會得到這一步，結果又是怎麽得的。只差按著莊夢的腦袋把知識點給她擠到腦袋裏去。
莊夢認真聽著，最後他說：“明白了嗎？”
莊夢輕輕點頭。
“那你自己算一遍。”他重新翻開草稿本，寫了個題目上去，推給莊夢讓她算。
莊夢微張著嘴，還是拿過筆，埋著頭開始算。
白川就抽出其他的作業，刷刷地飛快寫著，似乎都不用思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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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若初突然朝著她說：“我也想洗。”
那你就洗唄，和我說什麽？
“我沒帶洗發水。”他一本正經，“借你的用用可以嗎？”
“可以，記得還我就行。”莊夢還記著他沒有還自己錢的事情，怕旁邊夏微菱聽到，莊夢還是沒有提起這事。她還不至於沒有眼力見到這種地步。
然後沈若初繼續說：“我沒有盆。”
莊夢這才註意到，他什麽也沒拿。
“你不是洗衣服嗎？你的衣服呢？”
“拿去洗衣房了。”他說。
…
“那你等我洗完給你。”莊夢簡直無語。
沈若初沒再說話，莊夢撅著個屁股去打水。兌好水，洗了頭發後把水倒掉，拿帕子包著頭發，把盆和洗發水遞給沈若初。
隨便擦了擦頭發，不滴水了莊夢把頭發放下來，開始洗衣服。
沈若初洗了頭，把盆和洗發水還給莊夢。
他的衣領處還滴著水，也不知道怎麽洗的，襯衣都濕了一半。
他隨意拎起校服的下擺，直接往臉上擦。
夏微菱都看呆了好嗎！莊夢張著嘴不知道自己是什麽表情，沈若初看起來瘦瘦高高的，居然也有腹肌。這年代男生的腹肌都已經開始批發售賣了？
莊夢有些尷尬，腦袋還在宕機，沈若初就伸著手說：“能不能借借你的帕子？謝謝。”
莊夢借也不是，不借也不是，終是擰著眉把帕子遞給他。他隨意擦了擦頭發，抹了把臉，然後把帕子搭在脖子上，則站在一邊曬太陽等頭發幹。
沈若初長得好看，平常正正經經扣好的白襯衣也被他解開兩顆扣子。他的皮膚很白，在陽光下更有一種柔軟又脆弱的感覺。他用手扒拉著頭發，不時甩著頭發上的水，身邊的女孩子都有在註意他。
莊夢收回了目光，繼續洗著盆裏的衣服。一旁的夏微菱輕聲道：“沈若初是不是長得很好看？”
莊夢不知道她這話的意思，還是點點頭。
“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女朋友。你說我如果給他表白，會不會成功？”夏微菱輕聲說。
“你長得也好看。他如果沒有女朋友應該會喜歡你這樣的。”莊夢認真說。
俊男靚女，天生一對。
夏微菱抿著唇笑，說：“我沒什麽自信…”
莊夢看了看她，“你很好，為什麽會沒有自信？”
夏微菱不說話，莊夢也不好再問。
兩人清著衣服，卻突然傳來白川的聲音，“嘿，你們還沒洗完啊？”
他剛打完籃球，滿頭滿臉的汗。球衣也濕了個徹底，順著身體的曲線貼在身上，隱隱看出腹肌的形狀來。
莊夢的目光就不自覺飄到不該飄的地方，又若無其事的收回。話說她真的不想看的，只是有點突出罷了，咳。
夏微菱問他：“你今天這麽早就收工了？”
白川幾步跑過來，打開水龍頭對著腦袋就是一頓噴。
水甩得到處都是。
他擦了把臉，說：“太熱了，不想動，怕中暑。”
莊夢擡眼看了看天，一絲雲也沒有，天藍得不像話，太陽也曬得不像話，連著悶熱了好久的天，也不知道多久會下雨涼快一些。
白川看到沈若初，挑眉說：“你陪著她們洗衣服？”
沈若初淡淡點頭。
“你們洗完了嗎？”白川又沖了會兒水，臉上帶著笑問。
“快了。”莊夢擰幹最後的衣服。
“一起回去吧，順便幫你們拿東西。”白川吐了嘴裏的水，站過去和沈若初說話。順手就拿過他脖子上的帕子，說：“借來用用。”
莊夢看了眼自己的帕子，它可真是好福氣啊，一天之內被兩位帥哥同時擦臉擦汗，嘖嘖嘖。
她決定回去就把它用來擦腳。
夏微菱的洗衣液倒得太多，清了半天還是一堆的泡沫，莊夢就把她的衣服分了一些過來，一起幫著清。
“你真好，我感覺你什麽都會。”夏微菱一臉真誠。
莊夢順口接道：“也不是，比如數學我就不會，英語也不太行。”
夏微菱楞了一瞬，就笑起來。
兩人清完衣服，擰幹了水，莊夢就去打熱水，沈若初自然而然幫她接過盆，說：“謝謝你的洗發水。”
莊夢註意到夏微菱臉上的笑有一瞬間的停滯。
這時白川也端過夏微菱手上的盆。
莊夢連忙道：“謝謝你幫我擡衣服，確實很重。”
夏微菱溫溫柔柔地也說：“你們回宿舍去換件衣服吧，都濕透了。”
四人沈默著朝著宿舍走，沈若初把盆還給她，打了招呼就和白川回男生宿舍。
莊夢沒話找話，“你準備多久給他告白？話說是不是男生給女生告白要好些？”
夏微菱笑著說：“看情況吧，我總覺得時機還沒有成熟。”
她晾完衣服，把白川的校服收好，提醒自己一會千萬不要忘了。
莊夢看了眼時間，離晚自習還有些時間，想了想摸出煙和錢去找謝矜言。
謝矜言見到她，莊夢朝著她使了個眼色，就在門口等她。
兩人就去她們的秘密基地。
莊夢已經有段時間沒有抽煙，突然點上還有些不習慣。
“有心事？”謝矜言問她。
莊夢把錢塞進謝矜言的兜裏，隨口胡扯道：“沒有，就突然想和你說說話。”
“說吧。”謝矜言盯著她攤手。
“沒什麽好說的，就這樣挺好。”
謝矜言就打她。
“輕點，痛死了。”莊夢抱怨。
“你挺閑啊，還有時間消遣我。”謝矜言瞪了她一眼。
莊夢就笑。
她說：“有你真好，謝矜言。”
“你是不是缺心眼？”謝矜言問她。
“到底缺心眼啥意思啊？”莊夢問。
“自己琢磨吧，懶得和你說。”謝矜言找了個陰涼位置坐著。
莊夢也坐著，撐著腦袋，只覺得歲月靜好。
謝矜言問：“放假你要回去嗎？”
“不回去，我給我媽說了，下周考試。”
其實她什麽也沒說，不過她確實不想回家。說完這話，莊夢就撐著腦袋，想著一會兒給胡晴發個信息，看看她是什麽反應。
“我也不回去，要不咱們出去逛逛？”
“逛哪裏？先說好，花錢的事情我不做，最近花錢有點厲害了。”莊夢說。
“知道你窮。我知道這附近有個動物園，要不要去看看？”謝矜言問。
“動物園啊…”
“聽說有大象，熊貓，還有獅子啥的。好像門票才幾塊錢，你總出得起吧？”
“去！”莊夢舉手。“我還沒去過動物園呢！”她笑著說。
“車費能出吧？你還有錢嗎？沒有我借給你。”
“有的有的。”
兩人牽著手回宿舍，頭發已經全幹，莊夢紮好了頭發，拿著之前沒看完的漫畫書，和謝矜言一起回教室。
然後在教學樓樓梯口撞見了也朝著教室走的白川和沈若初。
白川笑著和她們打招呼，他已經換了身幹凈的校服，頭發也幹了透，齜著大白牙說：“這麽巧，這樣都能遇到。”
莊夢淡淡微笑，把手裏的校服遞給他說謝謝。
“這麽客氣做什麽。咦，不介紹一下嗎？”他說。
幾人爬著樓梯，莊夢心想有什麽好介紹的，又不是一個班。再說又不是朋友，也沒必要介紹。
沈若初卻淡淡開口接話，“莊同學的朋友，二班的謝矜言。”
莊夢擡著眼看沈若初，這似乎是他第一次這樣叫自己。
莊同學…
謝矜言笑了笑，禮貌回覆說：“我知道你，七班的白川。”
“咦？我的名氣這麽響亮？”白川湊到謝矜言的身邊去。
樓梯本來就窄，莊夢就這樣被不露痕跡的擠開。
她還沒反應過來，沈若初走在她身邊問她：“你看的什麽？”
“漫畫書。”
“上次看的那個？”
“嗯，還沒看完。”莊夢淡淡。
“能不能借我看看？”他問。
“你是好學生，不能看這樣的課外書。”莊夢胡扯道。
“那你為什麽可以看？”沈若初認真地問。
莊夢晃了晃神，怎麽這話有點耳熟。
沈若初輕輕笑起來，“你連拒絕的借口都不換的嗎？莊同學。”
…
“那我看完借給你。”莊夢不想說話。
沈若初又笑：“你敷衍也不換借口，上次你就是這麽說的。”
…
“有嗎？”莊夢皺著眉想。
上課鈴剛響，幾人在教室門口分開。
下周就是單元考，老師們也懶得再說，晚自習就讓學生們自己安排，只要不要太大聲招來教導主任就好。
莊夢寫完了作業，就直接把漫畫書攤開在桌上看。
白川卻捅了捅她的手臂，悄悄遞過來一張紙條，挑眉示意莊夢趕緊看。
莊夢疑惑地打開，又疑惑地轉過頭去看他。
上面寫著：你那朋友，單身嗎？
莊夢皺著眉頭回：你想做什麽？
白川接過紙條，快速寫：追她。
莊夢扶了扶額，想了想回覆：不行。
她並不想因為這些事情，打擾謝矜言想看的山川，想看的大海，想看的世界。最主要的是，她不想讓謝矜言受傷，潛意識裏覺得，談戀愛這樣的事情，女生永遠是吃虧的那方。
她不想再看到她那種悲傷的眼神。
就算是學霸也不行。況且白川真的長著一副花心又隨便的長相…
白川很快又遞過來紙條：真不夠朋友！
莊夢默默翻了個白眼，誰和你是朋友，不過才說了幾句話而已，和朋友能搭什麽邊。
白川湊過來，示意莊夢低頭，在她耳邊低聲說：“幫個忙唄，算我欠你的。”
莊夢也湊到他耳邊，輕聲說：“不行。”
“為什麽？她有男朋友嗎？還是有喜歡的人？”
“你個渣男！”莊夢有些生氣的說。
白川瞪著她，又湊過來一些：“說什麽呢！我可是很認真的！”
“才第一次見面就追女孩子，不是渣男是什麽！”莊夢也瞪著他。
“你怎麽知道我是第一次見她…”白川意味深長。
莊夢看了他一眼，還是斬釘截鐵說：“不行！”
“你…”
夏微菱輕輕拉了拉莊夢，悄聲問：“你們在說什麽？”
白川哼了一聲，面無表情轉身，從兜裏掏出耳機戴上。
莊夢搖搖頭，悄聲說：“沒什麽。”
夏微菱一臉了然：“你們吵架了？”
“我和他沒什麽好吵的。”莊夢說。
夏微菱往她這邊蹭了蹭，悄聲問：“你覺得白川這個人怎麽樣？”
莊夢皺著眉，“什麽意思？”
夏微菱認真道：“他還不錯是吧？除了長得黑了點，其他都不錯是不是？”
莊夢瞪著眼，“你要移情別戀？”
夏微菱掐了她一把，“說什麽呢！我的意思是，白川是單身…”
“哦，然後呢？”莊夢問。
夏微菱笑得一臉八卦，突然說：“過兩天你要回家嗎？”
這話題轉的太快，莊夢都有些懵。
“咱們一起出去玩唄。”夏微菱笑著說。
老師在講桌上咳嗽了一聲，莊夢和夏微菱立即裝模作樣坐好。
然後夏微菱就傳過來早上那個本子：放假大家要回家嗎？不然咱們約著出去放松放松唄？
沈若初：回。
白川：回。
莊夢看了一眼，默默把本子傳回去。
夏微菱：莊夢呢？要回家嗎？
莊夢實在不想參與這個話題，但還是隨手回了一句：和朋友約了。
白川：謝矜言？
莊夢擡起眼皮看了他一眼，白川勾著嘴唇朝她笑。立馬在本子上寫：不回。
沈若初：不回。
莊夢：…
夏微菱：莊夢，你要不要約著你朋友一起？人多熱鬧嘛。
白川：就是就是。
沈若初：…
莊夢只覺得一股計謀的味道襲上心頭，白川這小子…
夏微菱：你們準備去哪裏？
莊夢想了想，回覆：話說你們不用在意，我也只是隨口說說，看情況吧。
寫完把本子傳回夏微菱的手中，不想再參與這個話題，便裝模作樣把作業抽出來，開始埋著頭寫。
也不管後來他們傳不傳紙條，莊夢看也不看，本子傳到她手裏她直接遞給白川。
等她再擡頭，第一節晚自習就這麽悄悄過去。
她晃了晃有些僵硬的脖子，準備去上廁所。
等換了姨媽巾回來，莊夢就看到白川正伸著腦袋看她沒有收的作業。
白川看到她，讓她進來坐好後說：“你這個錯題有點多啊，你看這個，代的公式就是錯的。還有這個，這個過程得不出這個結果。”
莊夢盯著他看。
“你不會嗎？”他真誠發問。
若不是他的語氣樸實坦蕩，莊夢都要懷疑他在貶低自己。
莊夢沒有說話。
白川扯過一個草稿本，順手寫下他說是錯的題目，手速不停說：“這個公式不對，你應該代這個。你看啊…這樣才能得這個結果。”
莊夢皺著眉。
他擡起頭，一臉疑惑，“你聽懂了嗎？”
莊夢呆呆的搖頭。
“過來，我再給你說一遍。”
他湊過來，指著草稿本上的習題，一點點掰開給莊夢講解。
上課鈴一響，莊夢原本想自己做，誰知道白川按住她的作業，輕聲說：“你都明白了嗎？”
莊夢有些尷尬。
“不明白就是不明白，明白就是明白，如果沒聽懂我就再說一遍。”他說。
莊夢擡起眼看他。她不明白為什麽白川會揪著她的錯題不放。
“你是明白還是不明白。”白川問。
莊夢繼續搖頭。
白川嘆了口氣，重新翻開新的一頁草稿紙，說：“哪裏不明白，你指出來我看看。”
莊夢就指著他算的結果，輕聲說：“我不知道這個結果到底是怎麽算出來的。”
白川坐得離她近了一些，莊夢本能想往後躲，卻突然想到身後是夏微菱，只能僵硬著身體坐著不動。
“你看著，我再給你算一遍。”他拿筆頭捅了捅莊夢的手臂，說：“同學，看這裏，別發呆。”
莊夢就低著頭看他一步步的算結果。
他一邊算，一邊說為什麽要代這個公式，為什麽會得到這一步，結果又是怎麽得的。只差按著莊夢的腦袋把知識點給她擠到腦袋裏去。
莊夢認真聽著，最後他說：“明白了嗎？”
莊夢輕輕點頭。
“那你自己算一遍。”他重新翻開草稿本，寫了個題目上去，推給莊夢讓她算。
莊夢微張著嘴，還是拿過筆，埋著頭開始算。
白川就抽出其他的作業，刷刷地飛快寫著，似乎都不用思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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